细腻中见功力 质朴中蕴巧思——管窥曹银凤剪纸

原标题:细腻中见功力 质朴中蕴巧思——管窥曹银凤剪纸

原标题：细腻中见功力质朴中蕴巧思——管窥曹银凤剪纸

据我所知，在内蒙古的中西部有两个旗县被评为“中国民间艺术之乡”，和林格尔是剪纸之乡，土默特右旗是二人台坐腔之乡。和林格尔剪纸在政府和有关人士的推广之下，早已广为人知。以二人台闻名遐迩的土右旗也历来不乏剪纸的传统，有不少剪纸高手活跃在民间，为这种草根艺术的传承发展奉献着自己的力量。曹银凤老人便是其中的一位。

曹银凤是土默川平原上颇有知名度的巧婆婆，许多人知道她有刀剪生辉的本领。她与剪纸的结缘是在童年时代，在入小学之前她就跟着母亲剪了不少窗花图案，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剪纸的兴趣有增无减，学习之余，劳动之余，每每拿起心爱的剪刀剪出她想象中的图案，乐此不疲。在她的影响下，她的女儿也逐渐成为剪纸的高手。在我国的民间剪纸中，母女相传的现象很普遍，口传心授，相传数代，曹银凤的家庭可谓是剪纸世家了。

曹银凤剪纸《五哥放羊》局部

曹银凤的剪纸风格质朴，剪工细腻，她的灵感源于丰厚的生活积淀。60年的人生经历，使得收于眼底、纳于心中的人间万象从她的剪刀下呈现出来，许多人生经历和感悟早已幻化为审美意象，在创作时能够呼之即来，为我所用。在系列剪纸《五哥放羊》中，她用剪刀在红纸上生动地演绎出一个悲怆的爱情故事。逐幅观察，仿佛是在看一部感人的(十四幅作品)电视连续剧，长工五哥与地主家小姐三妹子相识、相爱到永诀的情节都明确而形象地呈现在观者的眼前。在作品构思及画面处理上，曹银凤花费了巨大的心力。她说，在创作期间，她常常于半夜三更猛然惊醒就难以入眠，就拿起铅笔构草图，于是，长工住所的简陋，三妹子闺房的温馨，二人约会时于树梢上渲染欢快气氛的喜鹊，分别后三妹子为五哥缝制的一双双鞋子……这一切的物象从她的心底流泉似的泻于笔端，尔后她又欣喜万分地将图画转化为剪纸。出人意料的是在作品的结尾部分，作者为五哥与死者三妹子设计了一场特殊的婚礼，置于纸面中心的双喜字，居然是一白一红，一阴一阳的对比，喻示着人鬼有别，阴阳两隔。综观这14幅作品，可以感受到这位民间剪纸家旺盛的创作精力，她的作品于平面镂空、分朱布白间见出功力，见出巧思，见出趣味。《五哥放羊》可谓是曹银凤现阶段的力作，虽不能说是尽善尽美，却无疑是凝聚了作者巨大心力与才情的真诚之作，成功之作。

近些年来，随着众多艺术家对剪纸领域的介入，使得中国剪纸的局面有了很大的改观，即是传统意义的民间剪纸与新生的“学院派剪纸”并驾齐驱，时而互相影响。相互影响的结果是大量的“绘画味道”作品的出现，而原生态的“剪纸味道”的纯剪纸作品因实用性的消逝而逐渐减少。曹银凤居住于塞外古镇萨拉齐，自小受黄河流域农耕文化的陶冶，由于历史及家境的原因，她并没有受过正规的美术教育，只是勉强地读完初中——这是她的文化局限所在，作为剪纸家，她的作品固然属于传统意义的民间剪纸，她没有(或很少)受学院式剪纸的影响，依然故我地剪着自己的理想，剪着土默川人民喜闻乐见的图式。她的作品有时会失之于琐碎，可能是因为过分注重剪工的功力，她的作品大量地运用民间传统剪纸所常用的象征、拟人、谐音、变形等表现手法，却相对缺乏现代意识，这是她的特点。

曹银凤剪纸《五哥放羊》局部

如今，她在萨拉齐镇的商业旺地，开着一家“曹银凤艺术商社”。她用灵巧而勤劳的双手营造着自己的艺术空间，也美化着土默川人民的日常生活。每有婚嫁及生日庆典，很多人都会去买几幅曹婆婆的剪纸。而曹银凤总是凭着其非凡的想象力和精巧的剪工让每一位顾客满意而归。有人做梦梦见七仙女，找去曹婆婆，曹婆婆就颇具匠心地为他剪一幅《七仙女》。有人想祈福求财，曹婆婆就把鱼、蝙蝠、铜钱很巧妙地组合成一幅剪纸作品，意为“连年有鱼、有财、有福”。

曹银凤曾剪过一幅《和平颂》，和平鸽衔着橄榄枝在天上自由地飞着，地上丛林间端坐着神情优雅的少女……她说：“人与人之间要互相爱护，国与国之间要互相支持。”听到此语，我想起了齐白石老人在获得“世界和平奖”时的感言：“我只是把一个普通中国人的感情写在诗里，画在画里……后来我才发现，我所追求的正是和平。”(何瑞乐)